(二歲小瓜,當時剛從新加坡回來,高燒七日)

昨晚二瓜的燒聲突然轉變為加劇的咳嗽,一如往常,晚上準備到黃師公那邊報到。出發前上網查了電話,準備掛號。奇怪,連撥了二支號碼都是空號,重新蒐尋,跳出來了別的小兒科診所,我還不死心又打電話去問這間問,雖然師公這邊病歷完全沒有電子化,也沒有跟上時代潮流有什麼網頁或是FB之類的,但應該也不至於黃頁是錯誤的,但盲媽還是決定去看一看,而我突然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一如往常,經過新生高下民族東路,然後轉進了民生東路…看到鐵門正在拉下來中,門口貼了一張紅紙:「2月結束營業。」

睡夢中的小瓜到了之後問:「到了嗎? 」

「到了,可是收了」

「什麼,它倒了嗎?」

「不是倒了,是收了」

「收了跟倒了有什麼不同?」

「倒了通常是指經營不善,你看它一直是大排長龍的,哪裡有經營不善? 」

我與盲媽時不約而同地嘆息:「師公是該退休了, 年紀都這麼大了,太辛苦了。」

天啊,好複雜與矛盾的心情啊!!!

記得那些年不再在聖歌隊練唱時也是這種心情! 我好想問:「到底那些年折磨我的是什麼? 就這樣結束了?」

如果二姐沒有封mic,我是不是也以為自己有一天可以唱到垂垂老矣? 如果診所沒有結束,我是不是一輩子也不會感念或是懷念師公? 

 

折磨我的是什麼?

是對幼兒的用藥問題,是要吃到五天份吃好吃滿還是漸佳就不用吃? 是要一開始就就診還是先觀察二三天?是有一種病叫阿嬤覺得病 ,然後就要不遠千里到師公那邊報到。

是上了一整天班下班的媽媽,要隨車病懨懨的小人,排隊大排長龍的夜,更小的時候更悲慘,更不耐這久候與路途遙遠的車程而會沿路唉哭。

2013年幾乎一整年都在生病,再看看2014年我的文章: 

3Y11M/2Y3M 我心中理想的小兒科醫生(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當時我非常賭爛地拋下一了一句:「我再去給師公看,我就是畜生!」 (結果我是,你可以叫我屠狗輩),你就知道我的怨念有多深。

於是我一直在扣問: 為什麼不能就近看就好? 為什麼不能白天帶去看醫生? 

最後,在看過別家、吃過別家的藥之後,我自己也服屈服了。

為什麼? 因為師公真的是好醫生。為什麼是師公,因為盲爺小時候也是給他看的。

他會從頭耳鼻喉胸腹非常仔細地檢查,手會摸摸哪裡有問題,而不是只是嘴上問診

他的經驗豐富,會仔細推敲而不會妄下結論,不會看到黑影就開槍、看到嘴破就腸病毒

會在必要的時候做快篩,會在流行病時特別提醒

他會在每一次看完一個病人之就洗一次手

他不會過度用藥,但也會情形給多天的藥

他開的藥沒有水果口味的糖漿(我家小人非常不愛各種顏色的糖漿)

他能同理阿嬤們看到寶貝孫子生病時的焦慮與難過

(最後這點超級重要)

也許好醫生真的也很多,我們只是剛好只知道離我們家比較遠的…

 

還記得從第一次新手爸媽遇到突然高燒不退嚇得要死的玫瑰診在師公那邊得到答案

還記得我們在二瓜四個月時就帶二隻去新加坡,坐紅眼班機,最後落得二隻在國外生病,小瓜回來高燒七日,下機回來直奔師公診所,結果是肺炎 

還記得小瓜快二歲時一直便秘,用盡了各種方法,師公膽識過人,二話不說手就進去挖糞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迎接「腸胃型感冒」就是伴隨洗不完的被單,後來在師公那邊才知道屁股塞一顆就可以暫時止吐

還記得小瓜第一次得到腸病毒時還附帶鵝口瘡,一直以為只是嘴破而延誤還被師公唸

還記得有一陣子幾乎每個禮拜都去師公那裡報到,熟到護士體重連量都不用量就說; 「你哦,九公斤。」(二歲)

還記得那每次大排長龍盲媽就非常有效率地先繞去哪買東西辦事情再回來更加長更遠的車程

還記得小時候師公看完,盲媽都會叫小瓜唱歌給師公聽,還說他每天看病都是哭鬧難過的臉,也是需要一點調劑的(阿嬤們對孫真的都是自我感覺良好)

還記得我就是從師公口中得知原來<<飄>>的女主角就是得猩紅熱死掉的

還記得小瓜從小給黃師公看,從小時候台語到長大後聲帶轉為國語

有時候我帶小人去看病都會忍不住想: 為什麼快八十歲的老人還要繼續看病,而且是還有高風險被傳染的小兒科? 想想這可能是馬偕出身的老醫師的責任感啊! 雖然知道診所收了第一時間是為他開心的,但想想一直去看的我們,也是始作庸者啊!

每次生病的順序總是先小人盲爺(這兩組互有超前),自己總是用鋼鐵般的意志撐到他們康復了才倒下

每一次的生病,都伴隨著睡不好或失眠的夜

每一次很嚴重的生病,你都會擔心會自己失去小人。

這真的是當媽媽們必經的過程啊!

 

最後附上還是台語時期的小瓜的偽裝黃師公的看病記

 

謝謝你,黃師公!

2011 WK32 原來是玫瑰疹

2011  WK32 西瓜生病了

2011 WK44 病毒型紅班(我真的沒有掌摑西瓜)

2012  NO1_1Y11M 小兒便秘與病毒型腸胃炎

2013 NO1_2Y1M 西瓜高燒七日記

2013 NO1_2Y3M 又發高燒了

2013 NO1_2Y2M屎恩,come on, 來!

2013  NO2_WK39 病瓜日記

2013 NO1_2Y4M/WK30 腸病毒(泡疹性咽喉炎)

2013 NO2_WK26 馬拉松式的照顧

2013 NO1_2Y3M 他生病了

2014 3Y7M/1Y10M 久病成良醫

2015 4Y6M/2Y7M WK23 一家生病

2015 5Y11M/4Y3M 很容易砸醫生招牌的猩紅熱

2017 以一家破病開始的2017 農曆年

天啊,2013二隻齊發的病毒碼建立過程,根本是我的死亡元年,姊真的是經過身經百戰的!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watermelonilove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