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需要好好地對周圍的小孩,除了這兩個。
週末立晶阿姨的小孩來,她是從小只要家裡有事,就會來帶我們阿姨,她的小孩非常懂事有禮貌,非常有規矩,不會吵鬧囉嗦,不會跟大人要東要西,是我們口中常說的要教成的小孩典範。
記得以前有一次,甜甜姐姐(唉,這都是從小生長在孤兒院害的)帶他們兩個出去逛街,大姐的口罩掉在路上了,大姐很堅持一定要找到才能回家,最後還是找不到;還有一次也被念甜甜姐姐不要當媽祖姐姐(有求必應),因為買東西給小妹,結果後來聽說掉口罩的大姐和被我買東西的小妹,都被罵半死。不過阿姨自己來,每次都帶一大堆東西,從新埔站的聖瑪莉買到現在的府中站的爭鮮(捷運通到府中),數不完的零食,還有背過一個大西瓜來我家。
我帶小妹到車站附近看演唱會,小妹在路上跟我侃侃而談他們安親班的裡的事。原來現在的小朋友下了課就去安親班,留到父母下班了才來帶回家,如果父母到九、十點才下班,小朋友回家大概就是睡覺了。安親班裡也有像以前英格蘭裡有錢但囂張跋扈、欺負老師同學的學生。
我就問小妹:「那你們在安親班都在做什麼?」小妹:「就寫功課、寫評量、劃重點啊!」「那這些事不能在請媽媽陪你做嗎?」我問。「媽媽下班還要去舅舅的公司幫忙。」小妹說。「那你可以去舅舅的公司寫功課啊!」我說。「舅舅的公司比較遠,而且沒有房間。」小妹說。「那不能只上老師開的補習課嗎?」我說。「沒有耶!」小妹說。「那輔導課呢?」我說。「有,但是上的人很少,而且很早就下課了。」小妹說。
回去買Donut’s(甜甜圈)的路上,我在想,這是不是一個惡性循環,家長為了賺多更多給小朋友補習,於是就要花更多時間賺錢,雖然我也是走這套上來的,但是突然看到認識的長輩、小孩開始在過這樣的生活,竟然非常的不捨,What a sweet circle…but taste bitter…
晚上帶他們去逛夜市時,小朋友問立晶阿姨我現在做什麼工作,阿姨拿起涼鞋,說:「這個涼鞋總共有三個部份組成,分別是是鞋帶、鞋底與鞋板,姐姐做的工作是算出這雙鞋每個部份的成本要多少,綜合起來看要賣多少錢。」*(註一)。
補習要做什麼?功課好要做什麼?寫一大堆評量要做什麼?考上好的高中大學?以後要做什麼?什麼是好的出路?什麼可以保證好的出路?什麼能保證好的人生?走在姐姐走過的路上,一口口嚐著上面細粉,在每次你得高分時,甜甜地圈住你一步步發胖的麵包人生;雖然吃得飽,但因為勇氣與思考缺一,都足以讓你變成一個像姐姐一樣平凡而膽小的人。
************Donuts***********Do.nuts************甜甜圈***********甜甜.圈********(註二)******************
對於小孩,我心裡一直有一種藍圖,我想要一個unique的小孩,他的功課不用好,但他可以獨立思考;他可以不用是音樂家,但是要聽到音樂會流淚感動;他不需要是國手,但是有一兩樣運動可以陪著他;他可以不用當藝術家,但是要對光影、色彩、空間有感覺;他必須有正直的人格、善良體貼的心;十八歲以前只要他可以說得出道理,並且駁倒或說服我的事,我都會讓他去做,甚至他是同性戀也沒關係。
以前,一直覺得小孩不用受體制教育,因為體制不會教他這些東西。後來漸漸可以理解為什麼要有體制教育、讓他有群體生活,更何況你不能剝奪受教的權力;要從小做基礎訓練或是曝露在這樣的環境,不然,不會有陪他的邏輯、音樂、運動、藝術與良善。
我一直很大的毛病是對許多事有太多的幻想,拿著我理想標準的尺去檢視一切,不公不義的社會、虛偽表面的人際、按步就班的家庭生活、不能隨心所欲的工作…。
但是我常常想,理想有什麼不對?照著己設定的理想,去生活、去達成,有什麼不對?做到不行了,再來認輸又有什麼不對?but life is tough,….it keeps going on and on…在這一切一切的過程,人會不斷地去question自己:「認清這個大環境就是這樣,還是不斷去質疑這環境為什麼會這樣的人生會比較快活?」畢竟,也許有一天,對於這一切的一切,終究是要compromise的,而目前我選擇了最困境的方式與心態在生活著,but can do nothing for them now。
註一。很有趣的解釋,雖然不盡符合,更精確解釋是:「剛開始確定鞋商都有準時付錢,但是後來因為所有賣材料商人都是大鞋商的好朋友,所以後來跟大鞋商簽訂一個約定,所有的材料都跟他朋友進貨,然後給賣還給鞋商,等材料的價格下降了,也要請鞋商退錢給我。」 ~named Buy/Sell
註二。連續買了兩天的甜甜圈吃,一天給阿姨,一天給家人。 突然跟這食物相處這麼多天有感,甜甜圈人生or do like nu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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