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週末過操後的星期一症侯群，二瓜在盲媽家不小心又睡著(she always sleeps at anytime and any place有見識過的應該就知道)，就是小瓜的獨生女時間，我就會問大量的問題來了解熟成到經常姊代母職、常常隱藏自己感受的小瓜心裡在想什麼。
雖然她有問必答，但往往言簡意賅，我其實很希望幫助她探索內心的真實感受。
數學公式
最常問的類型問題是交友狀況，愈到中高年級， girl's world 的relationship會愈來愈複雜，只是它不像男生的身體拳頭相向的直球對決而轉向地下化隱匿的角力，而因為自己這方面的腳邊弱勢，常常會莫名奇妙地沒來由地擔心著。
例如你比較常跟X,Y還是Z玩? 你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 通常會得到數學算式的結論；例如(X，Y，Z) (就是玩鬼捉人的時候找X，聊天的時候找Y，寫功課時跟Z)，X+Y=Z(兩個和好時就聯手對付一個),或是X-Y=Z(X與Y吵架時，其中一個就會去找Z)。
至於她本身可能不是ＸＹＺ而是I/Ｏ，IN&OUT(好吃的漢堡), 我覺得她常常是一種第三方旁觀者的姿態適時加入，一如她覺得好笑就會用力笑，但其實不懂大家在笑什麼也會笑(然後示範給我看)；就像小時候月子中心的camera每次照到她都睜大著眼睛，東張西望看著左右兩旁有什麼好哭的嬰兒。
I/O 完全輸入輸出
愈與你親近的孩子，你得愈小心地在他們面前表現自己。小人對資訊的吸收是這麼單一而絕對，尤其是當你發現他毫不自知地移轉你說過的語詞與觀點、成為他自己的話時，你的價值會成為她的價值，你的好惡也會成為她的好惡。
1.
我:你覺得我們算有常出去玩嗎? 去教會與去親友家不算。
瓜:沒有
我:那你會想常出去玩嗎?
瓜:會 (所以你每次星期六宅在家原來是配合我)
我:你覺得你現在比較喜歡a.我們四個 b.與盲媽或是典獄長家 c.與同學d.與朋友一同出遊? (根本是陷井題)
瓜:我覺得我比較喜歡我們四個，因為比較有「度假感」(一模一樣的話，一樣的「度假感」這幾個字，我在六福莊時說過。只不過我補了個前提是half half，我還是希望一半假期有你的朋友或同學，可以稍稍減輕我talk的負擔)
而我認為她應該提的會是跟同學朋友，因為這不是他的而是我的preference。
2.
瓜:媽咪，老師今天放《貓》的歌劇給我們看，還說她去看了《貓》的電影。
我:那她覺得好看嗎?
瓜:電影《貓》很難看，不是都在照屁股?
我:老師這麼說的嗎?
瓜: 是你這麼說的
我: 是超粒方這麼說的。
This is dangerous, 其實我沒有去看貓，我只是相信粒方，但《貓》很難看這件事就這麼深植了小三的心裡，我應該帶她真正去看一次《貓》讓她自己判斷，但我也不想下地獄啊!
3.
週末一起看完了蜘蛛人新宇宙，小瓜開始寫週記。
我開始嘰哩呱啦地跟著小三說著我的觀後感，例如2D與3D的完美呈現、每隻蜘蛛人所象徵的意涵、人人都可以是白的MAN、Stan Lee在電影裡的客串balabala...
結果小瓜寫週記的時候還是寫早上起來吃早餐、洗臉跟妹妹玩，寫了很長一段之後，然後才寫看蜘蛛人，明明標題是家庭電影院，還問我劇情簡介怎麼寫? 換媽媽火上來，我剛講這麼多，隨便二三都可以寫，也可以寫你最喜歡哪個蜘蛛人?為什麼是他? 哪段打鬥讓你印象最深刻? 你明明剛剛也跟我一同讚嘆這部片有多好看! 大家都想聽一個好的故事，誰想要看流水帳? 你不要每個禮拜這樣荼毒你們老師。
一旁的盲爺說，他還只是小三，還沒有summerize的能力，只會寫記敘文是正常的，如果他現在就會就去當記者了。
然後我開始跟小瓜生氣，這篇流水帳不是我指導的，你找流水帳專家檢查。
明明你希望她做自己，但不達標時又在生氣。
4.
同樣的場景，移師到了課堂上練習的作文。幫她回家簽名的時候，看到了一段寫「我的興趣」時，她寫的是「游泳」「跳繩」與「看書」。其中看書她寫到「因為看書可以就像進入繪本的世界、心情不好時看書就會停止流淚。」
等我一簽完她非常不好意思地拿去藏起來，因為這不是她的觀點，也不是她有過的經驗，她覺得自己說謊。那這是誰的觀點呢? 也許是我的。於是往前推我忍不住也懷疑，會不會「游泳」與「跳繩」也是因為我特別要求與重視的關係?
小人無論造句或是作文寫出平行時空的東西時(例如媽媽包菜尾)，我覺得沒有關係，因為人的生命經驗是那麼有限，你不可能像玩命關頭那樣去開車，也不可能像哈利波特一樣會魔法，你當然只能靠著人生PSP模擬器，來擴大你的宇宙，然後征服世界啊!(誤)
但那她真正喜歡什麼呢? 電腦課堂上玩電腦遊戲? 跟朋友玩? 永遠不用寫功課? (盲: 為什麼媽媽總看不清自己的小孩?)
為什麼比中指是罵人
小瓜問了我為什麼比中指是罵人，雖然我知道意思，但必須用她能理解的語彙解釋。我要怎麼解釋父權下一種以性別特徵來凌辱別人的社會文化行為…至於這個文化脈絡的歷史，我需要去查一下。
我真的擔心太多了，原來是因為英法戰爭。
因為常身為旁觀的第三者，其實不容易受環境影響，但一體兩面的是也不容易表達與表現出自己，我深刻了解。
小丸子妹妹
你不覺得妹妹愈來愈像你嗎?
瓜:嗯
你不喜歡這樣嗎?
瓜:不喜歡
但如果你的image能影響與鼓勵他人是一件好事
瓜: 我希望我是獨一無二的
我懂。
諸多Q&A完之後，我們上床之後互看了一眼，我說:「你看，沒有妹妹的生活會無聊很多。」
你學校發生的事心情上沒有人能跟你SNG連線、沒有人能跟你玩個角落或是森林再上床、沒有人能讓你教國語數學、照你的規定玩遊戲、沒有人能跟你唱著無聊改編的歪歌、沒有像小丸子懶懶散散無厘頭就顯不出姊姊的認真，你只能跟媽媽不停地Q&A探索人生(好悲慘啊!)
所以，你可以不要再對妹妹這麼兇了嗎?
瓜:(歪著頭想想): 好啦。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