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遠古的某個昨天下班在車上，看到來電顯示是幼稚園打來，對於已經退費輟學保留學籍的我們還會接到電話只有兩種可能: 1. 退費的錢已經撥下來了請來填戶頭領錢；2.新學期是否要註冊或是繼續保留學籍?
退費的事早就處理好了，至於新學期要不要繼續念，從歷史經驗看來，這完全不是我能決定的(在家這件事不是我說了算) ，勇敢地接起電話後，虛以委夷地說要與爸爸再討論，明天再回覆，其實這時我心裡知道，這是我與老師最後一次通電話了。
沒錯，小瓜才聽到我在跟盲爺討論這件事而已，他就激動地大叫:「我不要去上學!」 （註）
註：某天睡前，小瓜問我們，為什麼有些小朋友不用午睡，可以在老師旁邊幫老師做事情。
我：「沒有『有些小朋友』，就是你，只有你這樣（這時候盲爺也上來插一句：沒錯，只有你！）」
看到我與盲爺你一言我一語地攻擊他，好像踩到他的不睡午覺的痛處一樣，突然生氣大哭。
盲爺嘆了一口氣說:「我們把念幼稚園的錢拿來出國或是讓他們學才藝吧!」
我:「登楞~直接跳過幼稚園上小學嗎?」
盲:「反正你跟我小時候不是也只有上一個下學期的幼稚園嗎?」
當初還捨不得小瓜去上學，捨不得她受到「體制」(註)的殘害…沒想到真的要在家「自學」了。
註:我與盲爺不知道底心裡的聲音在反體制個什麼鬼，都覺得自己教最棒，從最開始就希望弄個私塾，找週圍的朋友輪流上音樂體育主日學，結果變成把他弄去公立學校，到現在最後的結果是我去上班，小瓜在家晃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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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找到1000個理由支持小孩上學的理由，同樣也可以找到1000個支持小孩不上學的理由，真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與理由。
當初為了為小瓜預備去上學，我還特別拉出了一個「上學交友去」的分類，沒想到…才上學五次、共十篇就壽終正寢了，其中有一半還是媽媽自己的內心戲掙扎。
回想起不到半年前我們用嫁女兒的心情送小瓜上學。我還記得(其實我不記得…是查舊文recall的)開學第一天參觀日，第一次為人父母終於要親自將小孩送進學校的我們，起了個大早(也不過是8點)，順便挖起來還在昏睡的二瓜，一起去上學，那種離情依依的心情。
小瓜剛起來的毛燥的頭毛與小小的個子背著大大的書包，當時看著準備去上課的背影，心裡滋味真是點點滴滴。
我知道再去討論當時的決策是毫無意義的，例如下午才送去睡午覺、例如晚上要他留課後，變成剩最後一個等我，例如我們都送到門口等他不哭…。但如果要我重新決定，我想我們還是會這樣做，因為這就就是當時在那個moment我們認為他能夠承受的極限了。你說小孩子適應力很強，或許吧，但是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無論做什麼，只要能走在神的道路上，我一定會選擇不要再讓他流這麼多眼淚，時間拉長遠一點來看，能夠這樣黏著家人(and we can also afford it)時間確實無多啊。
(又有謎之音發出來:你已經被盲爺洗腦為寵兒媽了)
於是我問小瓜，你在家裡的時間會不會很無聊?
瓜:「不會啊，我就跟妹妹玩，看一下電視，一下子就過去了。」
我想妹妹是姐姐沒去上學最大的受惠者，除了有人可以欺負他陪他、跟他玩、一起說話之外，連午睡的時間也被剝奪，也被姐姐捉去陪玩，常常搞到我回來時才精疲力盡地睡傍晚的午覺。
萬聖節時沒有老師助陣的學校節慶日表演，it doesn't matter.
沒有學個鋼琴畫畫可以在親友面前show off，it doesn't matter.
沒有滿口abc或是狗咬豬的雙語訓練，it doesn't matter.
沒有學校同學把球踢到他撿不到的地方，it doesn't matter.
沒有每天都有勞作可以帶回來展示，it doesn't matter.
沒有整天都有新的學習與發現，it doesn't matter.
也許小瓜從幼稚園開始教我的就是-she is never being a prize to let me proud.
一開始的思維是"What We Want She Gain from School." 他甚至還兼負了分擔父母無法全時間照顧他與陪伴妹妹的責任(從送去幼兒園的結果來看是這樣)
現在的思維是，"What's Make you Happy" 與親近的人在一起， 生活無拘無束、得到最大的自由。
等到有一天他準備好要去上學的時候，應該是指代表他已經可以接受在作息與生活上與人compromise. 而不是為了get A or gai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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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這樣，連我也開始反「樣版幼稚園的形式」-方方正正、四週擺櫃子、空出中間當睡覺午飯的活動地，這是最務實的一種空間設計，但也是最無聊的一種。
例如小瓜到別的主日學上課，而這主日學是在幼稚園裡，完全是舊的空間copy，課程按表操課，時間又長，就產生了反感。
So did I. (應該其實是我比較不適應吧)
如果老師根本無法同理用小人的語言跟他們說聖經故事，講些連我都聽不懂的語彙，那我會覺得我自己下來教就好了。(但問題就是人會懶啊)
如果這個空間一直沒有辦法讓人有comfortable or have fun, 那帶去親子館或是親子餐廳或是朋友家會不會更理想。(但很難訂啊)
我知道靈命的成長需要時間的累積，但是同步的是家長也要成長與感動才能引領孩子，我好懷念神一般的隊友啊，那段時間小瓜常問我非常具神學與哲理的問題啊。
在這個moment 看來，不去念書，我們現在能夠相處的時間都僅剩晚上三小時。(3/15，扣除睡覺時間=1/5，電視與妹妹佔了他1/3的時間)
如果去念書，我想我連睡前能為他說本故事書的時間都沒有了(因為早起去上學一定早睡)。
如果去念書，沒人陪伴的二瓜現在講起話來一定不會跟姐姐一樣這麼機車(這是好事嗎?)，
如果去念書，也許他在智育上會發展的很快，尤其他又是熱衷智育類追求的小孩，但也可能變成跟媽媽一樣的書呆子
如果去念書，也許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整個嘰嘰喳喳老師同學說。
如果去念書，盲爺的生活作息或許就此被迫改變。
既然沒去了，既然時間回不到原點，we never know，這也讓我知道，you can be a model and let her want to follow but not to decide for her. 小孩子其實80%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這聽在虎媽的耳裡就是個loser) 畢竟我們只是產業的代管者，最後仍在於他本身與如何使整個家庭的工作與生活取得平衡的方式所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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